事件始于一次枪击。


明媚的黄金周过去了大半,正如其名那般,在阳光普照下,一切都亮晶晶到有些刺眼的地步。
“真好啊……”拎着公文包,发型与肤色严重不符的中年人把空着的手挡在额前,“墨镜,我也想买一副啊,直视太阳什么的,总有种青春的感觉呢。”
走在他身后,正是一名戴着墨镜的青年。
“我是没试过。”青年低声说。“不会刺伤眼睛吗?”他默默地想。
“说起来,我得趁假期去配副新眼镜。静雄,你要不要也放个假?”
“也行吧。”青年点了一根烟叼着。把墨镜往上推了推。
追讨帐单的工作本来就不算特别固定,周末加班的时候也不在少数,青年--平和岛静雄吐出一团烟雾,计划起假期,有点期待,又有点无所谓。


“波江想放个假吗?”折原临也刚刚结束一次长达2分钟的转椅游戏,像是耳朵里缺少某种零件一样稳稳地停住,向着书架旁的女性提问。
“明天是男孩节,”矢雾波江头也不回地答道,“你想放假的话就直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你买了两张电影票。愚蠢的甜腻腻爱情片儿。”临也说,“我可不想被看不到电影的波江扎稻草人。”
“票是诚二要的。”波江转过身,脸上有小小的红晕,“我没打算看。”
“好啦好啦,你知道,我是一个宽厚又善解人意的上司,”——波江冷笑了一下——“你可以去看,不一定看电影。当然最好不要弄出人命来。”
波江不置可否,临也就当她默认了。

下班时折原临也的手机振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对正要离开的波江提出一个委托。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没有必要——”
“反正你总归要去的,帮我个忙?给你算半小时工资怎样?”黑发青年合掌,摆出稍微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会嗤之以鼻的诚恳的微笑。
波江在心里按了几下计算器,“好吧。”她点点头,合上门走了出去。折原临也一边反复查看那条信息,一边开始了新一轮的旋转。


5月5日,男孩节,羽岛幽平和圣边琉璃主演的新片上映第二天。
这次的电影卖点是动作戏,对外宣传是主要演员亲身上阵,主创开玩笑说连替身的费用都省了,连连称赞两位主演的敬业和专业。
平和岛静雄坐在电影院里,看着幽饰演的超能力特工一会儿翻滚在20米高的巨浪顶端,一会儿挂在直升机绳梯上躲避机枪扫射,不知不觉已经一头冷汗。
“好厉害啊……”
影片最后的高潮,是经典的好莱坞“最后一秒营救”模式,羽岛要将圣边扮演的女主角从布满炸弹的摩天楼最高处救出来。女性翻飞的裙角所至之处布满硝烟,站在天台边缘,男女主角短暂对视,微笑,跳下。身后,威力最强的炸弹爆炸,大楼开始坍塌。
老土却依然震撼人心。
影院里回响着震耳欲聋的爆破声,静雄发觉自己把座椅边的扶手握坏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顶上他的背。
“这么容易就放松警惕了啊,小静。”一个声音响起在耳边。
在他反应过来那清亮的声线属于谁并且聚集起怒气之前——
情报贩子的声音和背后的冲击一起袭击了神经。

“Bye-bye,小静。”

片尾曲的前奏舒缓悠长,灯亮起,平和岛静雄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


门被踹掉的时候岸谷医生正写到“格子裙”。
“哟,真是稀客。”新罗合上日记本,“自从上次枪击之后你就再没来过……我该怎么说,欢迎光临,静雄?”注意到对方的目光,“赛尔提有一个简单的委托要完成。”
平和岛点点头,伸出手给旧友看。“刚才我很小心,没有弄脏你的门。”
“真是十足惨烈啊,不过你看起来好好的嘛。”可你把我的门踹下来了不是吗。
“背上。”静雄迈进室内,犹豫片刻,最终决定不坐下。“我自己看不到,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虽然没感觉……还是觉得来看一下比较好。”
“一点感觉都没有?要我说,你已经和人类这个大群体渐行渐远了啊。”
“我今天心情还可以,不想揍你。所以少废话。”
被枪击的人心情会还可以?新罗撇撇嘴,从衣袋里抽出手套戴上,“想必不给你准备手术台也没关系了,可怜我刚进的手术刀啊。”


新宿的情报屋里,脸色铁青的女性和笑眯眯的男性对桌而坐。
“假期怎么样?”先开口的是临也。“不是关心,只是好奇而已。就算是卖给我的情报吧。”
“糟透了。”平时一定会回答“无可奉告”的波江一反常态,仿佛是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般,情绪激烈回答道,“他们竟然在影院里接吻……5分钟!怎么没把那小妮子憋死!”
“哦?”临也左手托腮,盯着波江摆在桌上不住痉挛的双手,“你也是,竟然看得下去?”
“任何可能让诚二不高兴的事,我都不会做。她今天是捡回一条命。”
临也不打算去细想她眼睛里暗灰色的光意义为何,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压在文件下面。
“你今天倒是很开心啊。”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我会更开心。”
“可是脸色却很苍白?”波江拿过纸钞,点了一下数目,“别在意,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这个问题让折原临也思考了一会儿,“因为太开心了吧。对了,影院新出的一款树莓汁很好喝,果汁含量意外的高呢。”
理所当然的,这样突兀的转换话题的方式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临也毫不在意有些尴尬的气氛,又开始翻看手机短信。傍晚的空气有些凉,他打了个寒颤,于是把外套拉紧了一点。


赛尔提回到公寓,正好和金发青年擦肩而过,互相点头致意算是打过了招呼。正在把门和门框对齐的新罗看到她,把门一丢,喊着“赛尔提——”扑过来,被躲开以后仍然保持着兴高采烈的势头,边把赛尔提拉进屋里边问:“工作怎么样?辛苦吗?”
对方摇头,在PDA上敲了一行字。
“静雄啊?怎么说呢,一场滑稽剧?以为被枪击了,结果只是被临也那家伙刺了一刀,然后把一包事先准备好的血包扎在他背上罢了。真亏他想的出来,又不是愚人节……”
『………………他是小孩子吗?』
“差不多,不过他们俩都半斤八两吧。也好,我的手术刀保住了。”
『刚才路过电影院,看到圣边琉璃的新片……呃,你明天没有工作吧?』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赛尔提你这是在邀请我吗?当然没有工作!有也会推掉的!是罗曼史电影吗?不,不用回答,任何电影只要是和赛尔提一起看,我的心都如同泡在无边无际的粉红色的海洋里一般!我幸福得快要窒息昏厥了!赛尔提,来,用你充满爱的怀抱来治愈我吧哇咕喔——”


“对不起,汤姆先生,明天要请假。……啊,不是,假期很愉快,电影也很棒。……只是一些小事,用不了多久,半天就能解决了。……新宿?是的。……好,谢谢。”
挂掉电话,平和岛静雄皱起眉头继续搓洗泡在水里的酒保服,“死跳蚤竟然用树莓汁……洗不掉的话就给我等死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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