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来自异国的留学生,红头发,戴一副厚厚的奶瓶底,画着可笑的螺旋花纹,挡住了尺寸应该较为可观的眼睛。银八老师让她自己挑选座位,小四立刻挺直了背往旁边挪了点——他渴望摆脱独身已经很久,显然他的心理是宁滥毋缺。留学生——她的名字是神乐——走到小四桌边,透过奶瓶底端详了他一会儿,然后说:“算了吧,你长得太丑。”话语中带有充满诚意的轻蔑和奇怪口音。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小四!不是因为鬓角越长的小孩心肠越坏,而是因为心肠越坏就越脆弱,如同玻璃剑——他们经常用这个词儿形容我。

所以当时小四就run out of the classroom at a fantastic speed,让正召集同学参加运动会的土方懊悔不已,直到一年以后我才再次见到小四,他已经落魄成了纸板武士,白白浪费了他的母亲每天昧着良心贬低山下X久来赞美他的一片苦心。

从这点上讲,转学生不算个环保主义者。

神乐环视教室一周,最后挑了个单独的位子。

第二天小四没来上学,应该说他再也没来上过学,有假装正义温柔圣母的女生企图用责备感化神乐,她只说了一句:“你们不觉得他真的很丑吗?”就解决了一切,然后她把刚才说话时一手捏碎的两个铁核桃随手一抛,正中我的头顶。

我觉得她并不是尖锐,只是比较心直口快,附带足以威慑90%的同学的怪力。

我是那10%。

我的名字是冲田总悟。


02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有一个典故是“西楚霸王项羽力大无穷,能拎着头发把自己提起来。”哦,我想牛顿会对这不屑一顾的。
其实某些时候,俗语与典故并不是空穴来风。

神乐外表是一个浑然天成的可爱姑娘,但是她的胃容是普通可爱姑娘的多少倍?我想即使是坂本老师也难以计算。而力气,恐怕是胃容的难以计算的次方倍。这样看来,拎着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之类的事,并不是不可能的。

加上3Z原有的女猩猩,不,女头头志村妙。女生的阵营前所未有地被强化了。这种时候,为了维护生态平衡一类的东西,男生们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屁怒吕身上,事实证明这是极不明智的,那个大汉在见识了神乐单手轻松举起3台课桌的个人SHOW以后昏迷不醒,第三天中午才在医务室醒来,从此就算男同学们仍然对他抱有希望,也难以望女生之项背。

“只有一个办法了!”作战会议上近藤老大斗志昂扬,“用爱!我们要用爱把敌方变成味方!就这么决定了,阿妙小姐由我来攻……”话音未落他被遗忘在教室的旮旯里。
“游戏每天不能超过一小时,尤其是GALGAME。”土方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银八老师新的班规……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
“近藤老大,放心吧,”我站起来,“由我来把留学生推下悬崖。”

首先是套近乎,既然中国人见面的习惯是“你吃了吗?”——
“正在吃的说。”
一轮对话到此结束。或许我不该在午餐时间搭讪?

“女性最招架不了的就是英雄救美,”土方提议,“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留学生,她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脸!”
“我也一辈子都会记住你那蛋黄酱色的大脑皮层。如果能使留学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没多久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留学生的老爹似乎对女儿的美貌自信过头,不远万里赶来银魂高中追查那莫须有的早恋对象,顺带温柔地与女儿进行违背物理原则的打斗。学生们自发聚集在泥泞的操场上,避难的同时免费观看灾难战争片拍摄现场,每个人都觉得赚到了。校长摆弄着新擦洗过的闪着珍珠亚光的触角陶醉万分,无暇顾及学生和家长的热血交流。

“回去!我还要上课的说!”留学生一边做着好学宣言一边用疑似拖把的改造武器轰了一层楼的窗玻璃,说不定她是早有预谋……但是连老师都已经无心上课,她这一手纯属多余。
“告诉爸比我那是哪个臭小子,我就回去!”
“从来就没有过那种东西的说!”

土方拍拍我的肩膀,“留学生的老爹放水了。”他忘了这种时候不需要格斗动画的解说,因为谁动了嘴就会成为恋女老爸的目标——
“是你吧!黑头发的一看就知道味觉有问题的小崽子!”那位父亲可能因自己说出“头发”的字眼而更感悲愤,立刻发起攻击,嘴里念念有词,那手势如同……龟派气功?
“不好!他要吼出必杀技的名字然后摧毁校舍!十四快逃!”近藤老大为土方的生命担忧,却没发现后者惊慌失措的原因其实是害怕银八老师对秃头老爹的怀疑有什么不堪的联想……学校总是滋生单恋的温床。
秃头老爹适时捕捉到了土方的目光,确认了黑发小子不是他的目标,发现自己的错误又不肯承认,这就是成人的特点。于是他把准星转向我:“其实是你吧!刚才那只猩猩叫你快逃……”
“他不是叫我逃。”我忘了否认猩猩,近藤老大可能要伤感一段时间了,但是现在的重点并不在物种的区分或是对单个字眼的斤斤计较上——

“不过你说对了,是我。”

当时有一秒我觉得就这么冒领也不错,留学生红发大眼皮肤白皙身材正常。如果她不是不巧在3Z,只就外表而言一定会受到众多男生的追捧。
可是比起恋爱,神乐更像是一个满分的杀人对象。

我想就算单细胞如神乐也知道当务之急不是纠正我的错误而是赶走烦人的大叔。她从二楼跳回操场,抢过学级委员桂用以徒劳维持秩序的扩音喇叭,对着面部扭曲似哭非哭的父亲做出了无情的告别句式:“你知道是谁了就快点回去的说!”

近藤老大抹掉眼泪(伤感模式已经启动了),把扩音喇叭抢来递给我。我举起喇叭毫不犹豫地说:“对啊爹地你快点回去。”
“我没听清楚,总悟你刚才好像说了不得了的话吧?”
“这种时候怎么能说‘爹地’?!”近藤又甩开一把浑浊的液体,“应该称呼他为‘岳父大人’!总悟你放心,为了我们阵营的胜利你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我和阿妙小姐的婚礼一定让你做证婚……”这次话音未落他被心上人横空飞来的圆规扎倒在地。
神乐的爹地露出“女儿长大了”的痛苦矛盾表情,为了保留诚信的教育立场,他消失在天空的尽头,留给大家一个落魄(再加上发根濒危)的男人背影。
桂长舒一口气:“这下可以继续上课了吧?”可是连老师们都已经打着哈欠走向校门同时聊起“金时今天去哪喝酒?”“你总是这样我连吐槽都厌倦了啊,其实我作业还没批完干脆让假发批算了……(挖鼻)”顿时他连爆名台词的力气都不复存在。

神乐拽住我的领子,因为身高差好像是往下拉一样,“就算你帮我解围,也是有什么阴险的目的的吧?是想让我帮你做作业还是递送情书给隔壁班的班花?”
明明还是个小鬼却要装成大人的样子,说出的话还乳臭未干呢。我虽然这样想,却立刻意识到自己年龄也差不了多少。
“要你帮我做作业不如交空白本子。”不过平时我就是这么干的吧,“说起来你可真矮啊,留学生。”
“在我们国家有一句俗语说浓缩才是精华的说。”神乐的脸上写着“再啰嗦就放定春咬掉你的头”,“限你三秒内说出你的愿望。”
“杀了土方。”
“不对吧!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和我交往吧’这样才是正统的言情走线!”
“土方同学,我觉得这种时候比起文章的进展,关心自己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神乐可能真的会杀人,尤其是明天还要小测验。”终于得到出场机会的新八看着望着土方露出狞笑的神乐,做出了判断。“冲田同学,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给土方买了一份保险,受益人是寺门通。我们只要把现场做成土方是蛋黄酱慢性中毒而死的样子……”
“真的?……不这是骗人的吧,而且不管怎么说杀人是违法的。”新八推了一下眼镜掩饰他一瞬间的动摇。
“那么说的话最该被关起来的是你姐姐。好吧好吧,我来阻止她。”我拉住已经拿起凶器的中国姑娘。扭转方向把她拽向自己。拨开她的额发。

能感觉到,物理距离危险。笑容危险。拳头与骨骼危险。这个女孩极其危险。就算是在本传里也是个劲敌。
如果无法打败她,就只能——

在碰触到她额头皮肤的同时,我狠狠地咬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感叹这丫头连鲜血都带有小香肠的焦味,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的器官就受到了直拳的攻击。

“喂,击打心脏的话,会害我以为那是对你心动了。”
“那就干脆让你心跳停止吧。”

既然不能打败她,就只能以自己的不败为前提行动。

这可绝对不是恋爱,是战争啊。


03


“你觉得是哪方赢了?”
“平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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